现如今,10个90后8个会说自己秃了头。脱发,渐渐成为横亘在年轻人面前的一座大山。我们为什么这么在意自己的头发?《头发》这本书告诉我们,头发是会「说话」的。

1997 年的华盛顿夫人国际选美大赛,引起了一场关于头发的讨论。当时大赛最终的优胜者卡丽·比克利走向舞台中央时,全场观众的视线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比克利站在领奖台上,做出一个用手拂过秀发的 pose,顺势用手往下一拽,好像要把头发从头皮上扯下来一样,结果头发就真的掉下来了。她戴的是假发,选美冠军竟然是个秃子。事后,比克利说:「真实的自我远比虚假的外貌重要得多。」这个事件的另一个背景是,两年前比克利同样参加了这个比赛,结果失意而归,那时的她没戴假发。这个故事凸显出一个现实,在当代的审美体系下,一个光头和一头靓丽秀发传达出的信息截然不同。

本书的作者先从一个本源问题开始思考,人类为什么会有头发?

可以说,人类现在拥有的皮肤和毛发是远古祖先的馈赠,来自于动物的进化。当生物初次登上陆地,为了保护身体免受损伤,这就需要表皮做出的巨大改变,既要有厚度,又要有强度,还要有防水性。就鱼类和爬行类而言,它们形成了鳞片,就鸟类和哺乳类而言,它们长出了细长的衍生物,组成一束束的细纤维,把生物和自然界的威胁分隔开来。

对于人类,随着进化的历程,人类的大脑对温度更为敏感,大脑的温度到达 40 摄氏度时人会中暑,而如果到达 41.7 摄氏度则会导致脑死亡。对于任何动物,降低多余温度的的方法只能通过皮肤,所以进化中的原始人为了维持正常活动,浓密的体毛必须消失,并且获得汗腺,通过水分的蒸发加快散热速度。

有观点认为,原始人类的大脑不断增大,和皮毛退化是有关联的。更有意思的是,皮毛退化在远古时代就产生了社会作用,还有学者认为人类的皮毛退化是最初的起点。因为皮毛退化,人猿宝宝不能像黑猩猩宝宝那样通过抓住毛发趴在母亲的背上,这就意味着人猿妈妈必须用双手抱着孩子,这极大地限制了她的觅食能力,因而需要一个助手,父亲很可能会充当这个角色。如果想要自己的后代顺利长大,父亲必须为母亲提供食物和保护,这成为最初的核心家庭单位的雏形。

现代人总爱鼓捣自己的发型,为什么我们总是想对头发做点改变?

回答克比的例子引出的思考,本书认为:我们之所以如此在乎自己的头发,并不是因为它在生理上有多重要,而是通过头发传达出的社会信息实在太多了。毛发数量的多寡是客观的,但是发型是可以主观决定的,它同样承担着不同的社会作用。尼泊尔是一个女权状况较差的国家,年轻女性为了让头发保持又短又直的状态,每隔几个月就会修剪一次,接近适婚年龄的时候,她们会把头发留长,婚后,她们的头发会长到肩膀处甚至更长,孩子成年后,她们又会把头发剪短,这是一种不成文的生活规范。亚历山大大帝在作战中发现长头发和胡子可能会被揪住,是一个重大的隐患,于是下令全体士兵剪成短发,如今虽然已经没有这种战斗顾虑,但是各国军队依旧将剪短发视为一种秩序、纪律的代表。

从历史上看,发型随着时间不断交替,某种意义上,一种发型只能代表一代人,因为他们大多反对自己之前之后那一代人的立场,也同时反对他们的发型。以貌取人是人类的一种本能,毕竟视觉上的第一印象总是最直观的,如果头发始终让人满意,毫无疑问可以增加自己的自信,但如果头发出现问题,很有可能会给生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会让自己陷入焦虑。

那我们能为脱发做点什么吗?首先,我们不会像动物一样规律性地脱毛,这是因为人类毛囊的生长周期与动物不同。人类的毛囊在 2 至 6 年不等的时间里产生头发,然后停止生长,所以,此时此刻,你的头顶可能有一根头发正在生长,另一根头发正在脱落,还有一根头发正在休眠。正常情况下,每天有 50 到 100 根头发脱落都是正常的。影响毛发的激素中,更著名的是雄性激素,男性和女性的血液中都含有雄性激素,它能对大多数人体内的毛囊成熟产生影响。1942 年,耶鲁大学医学院的汉密尔顿教授做了一个当今学术伦理不会允许出现的实验,他找到了 104 位阉割后的男性,并给他们注射了雄性激素。

这个不人道的研究证明了脱发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充足的雄性激素是脱发发生的必要条件;第二,脱发的产生必须有遗传基础,比如一个秃顶的父亲或者祖父。此外,被阉割的男性在停止注射,降低激素水平后,脱发也不会停止。这也就是说,一旦脱发开始发生,不管如何降低激素水平,甚至阉割,都无法逆转脱发。不夸张且略带悲伤地说,只要男人存在,脱发这种现象就不会消失。在现在的科技水平下,植发手术可能是最安全有效,结果也最有保证的治疗方式,效果虽然未必完美,但也可以令人满意。但是,该技术不能保证,移植之后的毛囊不会再次脱发。

移植之后的毛囊,依旧有可能退化,未移植的部分,也可能产生新的脱发,这时就需要再次移植,但这终归是一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被多次提取毛囊的地方会越来越像脱发的区域。过去几年的研究中,科学家发现人类的干细胞在组织培养时可以保留形成毛囊的能力,我们还无法预测毛囊再生技术何时可以实现,但这一定是一个未来治愈脱发问题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