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穿越迷茫寒冬,成为医疗健康行业的下一个商业之王?
近日,36氪「寻找确定性」WISE2023商业之王·医疗健康新风向大会在北京举办。大会携手科学家、创业者和投资人,从真实临床需求、技术革新出发,寻找值得被押注的产业“确定性”。
医疗健康是能够穿越周期、发展潜力巨大的赛道,需要“10年10亿美金”的投入,还需要肯坐冷板凳的苦功。当下中国基础研究能力正在勃发,创新势力正在崛起。大变局中,新生代企业正聚焦临床真痛点,突破技术卡脖子,跨越市场艰与险,步步为营,通过创新产品和服务,实现社会价值与商业价值的双赢。
在《手术机器人的临床场景与入院通路》圆桌论坛上,与会嘉宾分享了手术机器人在不同科室领域的临床价值和行业的发展趋势,以及对位未来如何在临床普及的规划和期待。
爱博医疗机器人联合创始人兼副总经理任文永提到,血管介入手术相关手术量呈现阶梯状发展、不断攀升,加上手术复杂往往需要须多个医生协同进行操作,手术机器人化的机会非常明确,后者核心能解决效率和“meaning”(抗辐射以保护医生健康)两大问题。而随着西门子这类巨头的阶段性“放弃”,爱博这类本土厂商有了成为全球领头羊的机会,出海成为必然选择,不过要实现产品普及还有“marketing access”的众多环节要去跨越。
瑞龙诺赋创始人兼CEO马长征表示,“达芬奇”树立了腹腔镜手术机器人领域的一个标杆,但因其技术和产品特性,它目前主要局限在泌尿外科等小科室,难以渗透到普外科、妇科等更广阔的场景,瑞龙诺赋通过原创的模块化设计切入赛道,希望能突破类达芬奇或达芬奇在专科普及中所碰到的瓶颈,去覆盖中国最有吸引力的细分市场,让手术机器人成为中国十余万手术室的标配。
鑫君特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姜黎威指出,骨科手术机器人核心是要实现减少射线、提高手术精准度、更微创化的目标。目前,中国的骨科手术量逐年增长,已达到450万例,超过其它很多亚专科,但骨科手术机器人的临床渗透率仍然较低,市场潜力巨大。但他也表示,骨科手术机器人在中国至今没有走出一条非常有效的路,还有扩大适应症、解决收费端等问题等待“破冰”,相信随着产品性能的提升和政策的支持,商业化前景值得期待。
磅策医疗创始人张兆东指出,植发是一个机器人能大幅提升自动化的明确场景,速度比传统人工手速快约50%、种植精准性和提取存活率提高约10%,一旦机器人推上临床就能直接降低植发成本。植发市场正在快速爆发,机器人能成为其中的好帮手,未来除了能为公立医院补充相关的“人员”缺失、帮助民营机构提高投入产出比外,还为消费者提高植发效果,植发机器人是个有意义且发展前景可期的细分领域。
联想创投董事总经理、联想加速器总经理梁颖从投资人的视角指出,一个好的手术机器人项目要满足以下几个条件:首先,一定要解决行业的痛点和医生痛点,比如手术操作的精准性,效率,包括无创等等;其次,一定要技术的壁垒和护城河,希望技术是全球领先;第三,希望这样的项目不只是国产替代,而是能够面向全球市场;第四,要有平台属性,延展性比较强,能够从单个手术室到多个手术室。她也认为,手术机器人赛道的技术还在不断迭代更新,未来依然会有新的进入者、颠覆者,会不断地螺旋上升,也不断会有新的产品和新的公司出来,这也孕育着相应的早期投资机会。
嘉宾名单(排名不分先后)
顿雨婷女士 | 36氪资深分析师
任文永先生 | 爱博医疗机器人 联合创始人兼副总经理
马长征先生 | 瑞龙诺赋 创始人兼CEO
姜黎威先生 | 鑫君特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张兆东先生 | 磅策医疗 创始人
梁颖女士 | 联想创投董事总经理、联想加速器总经理
圆桌现场
以下为圆桌对话实录,经36氪整理编辑:
今天我们特别邀约了几个面向不同临床科室的手术机器人企业家,来跟我们分享这个行业的这些新进展,首先还是先请各位嘉宾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和所在的公司?
任文永:我是深圳市爱博医疗机器人有限公司的联创任文永,主要负责产品设计,还有分管临床的部分。我们公司主要聚焦在泛血管介入手术机器人,简单来讲就是,在保证安全性和有效性的前提下,我们的产品辅助医生来开展一系列的心脑外周血管介入的手术,帮助他们解决在手术过程当中的心脏支架植入的精准度、安全性等问题。
爱博医疗联合创始人任文永
马长征:我是瑞龙诺赋创始人兼CEO马长征,瑞龙诺赋成立了4年,是一家初创公司,我们在过去的3年时间里,完成了从概念开始到今天所有专科都进入临床试验,速度非常快。在腹腔镜机器人领域,大家都知道达芬奇像“神”一样的存在,但我们所研发的是和达芬奇完全不一样的模块化的手术机器人,在国内是第一次推出,它覆盖的专科,包括胸腔、盆腔、腹腔里所有的4个大专科,我们希望通过模块化的手术机器人,去突破过去手术机器人在软组织应用领域里较大的局限,尤其是仅在泌尿外科应用比较好,但在其他的专科渗透率非常低,这样的一个发展瓶颈。
瑞龙诺赋创始人马长征
姜黎威:我来自深圳鑫君特公司,是公司的董事长创始人,我们公司是专注在硬组织机器人的研究和销售,主要是在硬组织骨科领域,产品覆盖创伤、脊柱和关节。
鑫君特创始人姜黎威
张兆东:我是磅策医疗的创始人张兆东,在没进入医疗行业前是做工业机器人应用的,做了10年,积累了很多的技术、也做过很多大型的项目,磅策是由哈工大基金体系里孵化出来的企业,专注在植发领域,目前主要围绕毛发的脱发检验、发型设计美学,再到植发,再到育发、养发,各个产品的解决方案,我自己的头已经拿我的机器植过两次了,产品在北京也做完临床了,已走入了注册的阶段。
磅策医疗创始人张兆东
梁颖:我是来自联想创投的梁颖,联想创投是联想旗下的全球科技产业基金,旨在融汇联想的产业资源与资本 孵化的方式,助力科技的未来。我们主要围绕物联网(包括机器人、IoT)、边缘计算、云、大数据、人工智能,以及这些技术赋能行业的机会,比如说医疗大健康,智能制造,智慧出行、智慧能源等等赛道,我们目前已经投了240多个核心科技项目,有18家已经上市了。
联想创投董事总经理梁颖
根据刚才的分享我们了解到,其实大家所在的一个场景都截然不同,那面向这些不同的科室或场景,我们做的手术机器人核心想解决什么问题?
任文永:所有产品一定是围绕着某一类适应症,我们非常明确地要做微创血管介入手术,也就是大家熟知的比如说心血管、脑血管、外周血管的手术,而这些手术场景下有两个问题要解决:一个就是效率的问题;另外一个Meaning(意义)。传统人工手术场景下,医生会遭遇到手术效率和精准性等方面的问题,譬如多器械协同操作的低效和稳定性不足的问题,这是机器人要去解决的一个共性问题。
对于血管介入手术机器人还有一个关键词就是“meaning”,因为血管介入手术是一类以医生牺牲长期职业健康为代价去开展的手术,手术机器人能通过隔室操作的这种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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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长征:软组织手术机器人主要是针对胸腔、腹腔和盆腔,涉及到的专科包括胸外、普外、泌尿和妇科。说到软组织机器人,肯定绕不开“达芬奇”手术机器人。它在中国存在了大概16年,在中国做了多少台手术?2013年是2985例手术,到了2022年做了98750台手术,实现了33倍的成长,看上去是非常光鲜的业绩。但从它的专科覆盖来看,还有很大问题:10年前当达芬奇做2985台手术的时候,它在泌尿外科的渗透率将近50%;10年后做到98750台时在泌尿外科的渗透率是44%。泌尿外科是上述4个专科中最小的一个,微创手术量全国一年可能只有20多万台,最大的是普外科和妇科,它们在中国一年要做将近1000万台手术。换言之,达芬奇目前总共做的手术占所有微创手术量的1%都不到,原因除了价格太贵之外,还有它非常不合适在普外科或者妇科里渗透和应用。
这其实有很多技术和设计方面的原因,这也促使我们要做模块化的机器人。在中国,如果要在普外科和妇科里推进手术机器人普及,就必须在源头设计上做变更,必须让外科医生常讲的8个字能很好被满足:一是普外科妇科里讲的“指哪打哪”,解释了手术机器人在操作时的精准性问题;二是“大开大合”,因为普外手术和妇科手术的创面都非常大,要接触到的面也非常大,达芬奇一体式的机器人不能很好地在全手术过程中实现“大开大合”的操作,这也直接阻碍了它在普外科和妇科发展。为此,瑞龙诺赋做了国内原创的模块化设计,可以解决“大开大合”的问题,在最近的临床试验上无论是泌尿外科还是妇科都得到比较好的验证,希望能突破类达芬奇或达芬奇在专科普及中所碰到的瓶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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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威: 作为硬组织的机器人来讲要解决的临床痛点是什么?无外乎这样几点,能够减少射线,能够提高手术的精准度,能让病人通过机器人来做微创的手术,达到尽快康复的目的。
大家都有去过医院骨科的经验,骨科医生都必不可少要用到X光机、CT等等。在X光机刚刚产生进入到医疗领域时,大家都没意识到X光对人类的伤害,所以在最早50年代的骨科医生当中很多人莫名其妙得了癌症,现在大家明确意识到X线对医患的影响。所以机器人首先要解决的临床上痛点,就是如何减少骨科医生的X线的辐射。
另外,随着骨科技术的不断提升,对骨科手术精准度的要求也越来越高,无论是安装一个人工关节还是处理一个骨折,大家都会看植入准不准、位置好不好,如何让医生在每天经手十几二十例手术疲惫不堪的情况下还能使得手术的一致性好,机器人就能做到,它还有微创等优点。拿鑫君特的机器人来讲,我们通过术前的CT规划,术中有一个X光正位和侧位的平片作为做完配准,医生不需要在X线引导的情况下,机器人就能够自动完成了。要强调的是,鑫君特也是第一家做自动操作的机器人的公司,能自动地帮助医生做置针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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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兆东:植发的全名叫毛发移植术,还是要从后枕部把毛囊精选出来移植到前面的发际线,一般需求点都在发际线上,对于一个医生的要求,就要趴在一个患者的头上,盯着数万根的头发,精选出所需要移植的头发,每根头发的直径只有0.05毫米,一场手术至少要取3000根左右。所以对于一个医生来说,一台手术干4-8个小时很正常,它同时还要配备提取、分离和种植的护士,也就相当于这一帮人移植了个大森林,到前面的发际线上。植发对于机器人而言,是一个能全自动化解决的场景,机器人植发的速度会比传统人工速度快50%左右,种植精准性和提取存活率上都会提高10%左右。
机器人植发和人工植发过程一模一样的,现在由原来的FUT进化到FUE,原来的fut的是带状移植术,就从后脑勺切了块皮移在前面;现在是点状的,也就是说微创化的一根头发拔的机器人执行过程中也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机器人看得更准。医生盯着数万根头发,几千根提取下来,不可能不失误。根据我们总结的数据,一般临床医生的毛发横断率取100根头发有20根是损伤掉的,机器人现在能保证在10%以内且还要比人的速度快。
从患者感受上,如果速度提快了,整台手术的速度时间变短,对于患者的感受就会好很多。做过植发的人都知道,一台手术4个小时趴在床上是很难接受的,如果时间变成两个小时,就它慢慢的感觉越来越好。同样的因为在这个场景里,我们有效的把人员缩减了2-3个人,未来植发的成本是能降下来,现在植发贵也是因为一台手术堆的人太多了。
联想在手术机器人领域涉猎很广,也想请您站在投资的视角分享下,怎么去看待一个标的的价值?
梁颖:医疗大健康是我们关注的重点赛道,我们希望利用人工智能、机器人等这些技术去改变传统的医疗行业,包含诊疗环节,手术环节、药物研发、脑机接口、合成生物、基因细胞治疗等等。其中手术机器人是我们关注的重点,我们可能是国内投资手术机器人最多的机构之一,背后的逻辑是我们坚信手术机器人,能够作为医生的眼睛,医生的手,还有医生的大脑,看到医生看不到的地方,它能够智能化的去做一些辅助性手术导航或者术前规划等等,最终能够解决医生和病人的痛点,这背后是数据和AI的赋能。基于此,我们在医疗赛道布局了非常多的企业,包括台上的企业爱博和磅策。
目前在医疗赛道里面,我们看到的机器人的发展,一方面是说马总提到的从开放式到微创,最终未来实现无创的发展趋势;另一方面是智能化的趋势。围绕这两个趋势,我们在各个科室里面都会投资一些项目,我们最近投资了一个经自然腔道做肺癌活检,未来可以做消融的手术机器人,团队在海外;同时我们也投资了骨科相关的机器人,是门槛相对较高的关节置换手术机器人,包括髋关节、骨膝关节置换,还能做关节置换手术的术前规划,术中导航等,实现全流程的闭环;在生殖赛道投资了辅助生殖的手术机器人,来解决取精和取卵、冷冻精子和卵子,最后培养的全自动流程的机器人;以及腹腔手术机器人,我们也投了一个项目,基本上是国产替代的逻辑。
总结一下我们在选择项目的时候,我们认为,首先一定是要解决这个行业的痛点,真正解决医生的痛点,比如手术操作的精准性,效率,包括无创等等。其次,一定要具备技术壁垒和护城河,我们希望这样的技术是全球领先。第三,我们希望这样的项目实际上不只是国产替代,而是能够面向全球市场。第四,我们希望项目要有平台属性,延展性比较强,能够从单个手术室到多个手术室。
将视角拉回来给创业者。先问爱博,因为我们知道像血管介入,是近几年手术是非常热门的一个细分方向,但今年发生了像西门子退出这样的事情,给了行业带来比较负面的影响,也影响了大家的信心。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您觉得机器人的机会和挑战是在哪里?
任文永:针对这件事情,我觉得要思考血管介入手术机器人价值到底在哪里?值不值得做?首先根据我的研究了解,西门子退出的最重要原因是其产品没有得到全球的临床专家的认可,即产品力不足,从而暂停市场工作,转而重新立项研发、重新做产品。
关于机会,可以从几个维度来看:第一,血管介入手术的存量巨大和增量惊人,尤其是神经介入手术的增量非常值得关注,且手术过程中“递送和植入"操作动作依然存在明显的痛点,如多器械操作的稳定性、支架等植入过程中的精准性等,患者受益有待进一步提升;第二,传统的培训手段下,合格手术医生及高水平医生的培养速度缓慢,周期过长;第三,医疗资源分布的不均均衡,尤其是在中国,高水平医疗资源供给效率低下;第四,医生的职业健康在手术中受到严重的辐射及过度负重的威胁。
西门子事件带给行业的是机会与挑战并存,中国的创业公司有机会真正成为这个赛道的领跑者。随之而来的挑战就是:第一,角色的转变的挑战,以往以做跟随的事情为主的国内企业在有机会成为赛道的领跑者的同时,带来了全新产品的用户教育、市场准入、医学推广等等挑战;第二,独立思考产品定义,在没有可参考或不值得参考的情况下,如何通过与全球化的临床团队合作,通过卓越的产品力来满足临床需求;第三,出海,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在国内很容易卷的情况下,通过产品开发、临床研究、市场推广、知识产权等来进行全球化的品牌塑造。
达芬奇树立了腹腔镜手术机器人的一个标杆,瑞龙诺赋通过这种模块化灵巧化的视角去切入,给行业带来哪些改变?现在这个赛道也很卷,入局者该如何突出重围和把握未来商业化的机会?
马长征:4年前瑞龙诺赋刚成立的时候,我们面临两个选择:第一个是选择可能大部分人认为理所当然的,去仿制达芬奇。因为达芬奇像神一样的存在,我在手术机器人行业从2013年开始做了10年时间,涉足销售、研发、市场等多个领域,看上去更是理所当然地就应该做一个仿制品,因为效率最高的,可能大多数公司也是这么去做,而且听上去逻辑很简单、很直接——国产替代。
但在10多年的积累里,我们发现达芬奇无法在普外科和妇科里形成突破,背后原因不再赘述。手术机器人是大型装备,生产特点主要是系统集成,人力成本只占总成本的一小部分。假如一个公司要去做国产替代,仅仅靠价格或性价比去竞争,“节约”的部分如何能够保证它的性能?因为人力成本仅占一小部分,竞争力又在哪里?
另外,对于上述两个最大的专科,也是中国最有吸引力的市场,达芬奇16年没有做到,简单仿制凭什么能做到?所以,在公司创立了之后,我们花了1年的时间,把更多的决策权交给医生、交到手术室里,不同的专科有不同的手术场景需求。当我们形成一定要做模块化的、是可配置的概念,解释要从原创开始做,要从中国临床医生的需求、每个专科的需求,尤其是普外科和妇科的需求去设计这个系统的时候,我们立马吸引了一大批技术人才,包括从达芬奇、强生、Auris Health出来的,海归的、本土的都有。
手术机器人这个行业就是一个人才的竞争,可供选择的人才非常少,我们在将近4年之前就很不容易地吸引到了一批在这个行业里边非常资深的、有经验的,包括研发、包括上市、包括市场的这样的一批人才,就坚持从这条道路走下去,一定要做原创的、直接解决临床实际需求的解决方案。
骨科手术机器人也算是一个还比较卷的细分领域了,加上今年政策也有开始有一些控费的要求,给赛道增加了一些不确定性,也想请您分享一下,就是说目前整体来看,您觉得骨科手术机器人目前的商业化表现怎么样?以及现在所面临的难点是什么?面对外部的不确定性,如何迎接挑战和更好地实现商业化?
姜黎威:骨科毫无疑问大家都认同骨科是医疗整个行业里边细分领域非常大的一个市场,拿手术量来讲,创伤、脊柱和关节置换,骨科手术的量在中国已经突破了450万例,任何一个其他的亚专业都很难跟骨科的手术量相比。
首先,我们看骨科手术机器人在中国和领先的美国,在美国渗透率大概也就超过10%;那中国至今为止,骨科手术机器人在手术当中的运用不足0.1%。目前我们统计下来,在整个中国有骨科机器人公司在注册的有40多家公司,这里比较活跃的大概有二十几家,拿证的大概有十七八家,面对每年450万例的手术量(还在逐年增长),这个数量还是小,还有很大的机会。
第二,骨科手术机器人在中国应用的渗透率非常的低。给大家举另外一个例子,就拿骨科植入耗材的公司来讲,中国大家都知道有多少家公司,大概有250家,全球骨科植入公司只有400家,超过50%在中国,足以证明中国的市场容量之大。
但对于商业化,骨科手术机器人在中国至今没有走出一条非常有效的路。为什么?第一,目前骨科手术机器人的适应症都比较单一,能解决的临床的适用范围可能就一个两个指征,我认为这是不够;第二,目前骨科手术机器人的价格也居高不下,一般都在1000万以上,且收费端的问题没有解决。
怎么样来破冰?我认为这样几点,第一,你在研发这个产品的时候,产品性能要满足三个特点:①不可替代性,就是你的手术机器人能够帮医生去解决高难度的手术,解决微创、解决X线等问题;②辅助性,要让年轻的医生能够缩短他的学习曲线,因为病人群体每年还在增长,需要大量的骨科医生;③拓展性,一台机器的构型能延伸拓展出其他的适应症,当然这还需要国家的一些政策的配套,虽然最近医保局有些被解读为不太正面的政策,但从2015年至今,国家各部委颁发的有关所谓机器人的政策有18项,都在积极推动医疗机器人的发展。
至于收费,中国所有的新型医疗器械的收费在中国都有一个非常长的历程。拿骨科来讲,退到30年之前,几乎没有一个省份和城市把骨科植入物纳入到医保;到现在,全国所有的省份和城市,哪怕在集采之前就已经把骨科植入物纳入到医保。我相信未来手术机器人也是这样的趋势,所以非常看好未来手术器人在中国的一些收费标准。对企业来讲,我们要管理好自己的产品、能在产品上不断的升级换代,能从临床应用角度真正帮助医生解决痛点就会有机会。
磅策做的事可以理解为面向院外市场,是一个对成本更为敏感的群体,面向这样一个客户群,产品开发的侧重点是什么?对临床实验的需求有什么不一样?未来什么时候能够大规模的去面世?
张兆东:相对来说植发行业在中国发展的时间比较短,植发行业好像也就是从2017年2018年开始爆发的,跟公立市场、民营市场、综合性医院等不同类型市场交涉下来,我们发现,公立医院的逻辑非常简单,原来植发手术医生要去培训,要去训练,还要搭个团队,现在有了植发机器人,来了就能干,可以补充服务项目;但对于民营机构来说,更偏消费属性,可视为小B端大C端,要在乎用户和客户的区别了,用户在乎的肯定是投入产出比,客户在乎的是效果。在推广上,我们一直参考各类型医美设备的推广路径上,我觉得目前要做的是证明产品力,就像大家一想到抗衰、提拉想到热玛吉。未来,我们希望大家想起植发就想到磅策这个公司、觉得专业。
这两年植发还在高速发展,大家一开始说在2022年,增长就能达到20%以下,不会再超过20%,但今年的植发手术量可能要突破百万了,足以看到市场的增长速度。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大家都在焦虑、活得不开心,就会掉头发,我们就有生意。
现在创投圈都在关注的一个问题,手术机器人赛道的好多公司都卡在一级半市场,您觉得原因是什么?大概什么时候这个会过去?现在这个现状会影响您对于手术机器人的一些早期投资吗?估值逻辑会不会发生变化?
梁颖:主持人这个问题还是蛮tough,我们在手术机器人赛道的布局比较早,这个行业我们在没有成为风口前就投了,我们也经历过赛道的疯狂,我们有些项目一年融3次,估值翻10倍,现在这个赛道是有泡沫的,这个泡沫是针对它当前拿证的进度,商业模型和收入等等。
但从长远来看,我们认为手术机器人一定是能够辅助医生的,解决医生的稳定性、安全、可靠、精准等等这些问题的。目前医疗的寒冬来自于疫情、行业反腐、政策收紧等等,导致医疗圈的很多投资人顾虑比较多。但中国政策是一直支持医疗领域创新,所以无论是创新医疗、绿色通道,审批都在加速,医疗赛道本身就是一个长周期的赛道,我们认为大的趋势不会变,政策一定会放开,只是时间是半年还是一年的问题。
从早期投资的角度,我们基本上各个科室的项目都看过,我们认为无论是手术赛道还是其他医疗大健康的细分赛道,技术是在不断迭代更新的,就像腹腔手术机器人已经这么多年,但未来依然会有新的进入者、颠覆者,不断有新的技术,新的变革性的技术平台,所以我认为与很多赛道一样,它会不断螺旋上升,不断会有新的创新产品、创新的公司出来。
请大家结合一下自己所在的赛道和细分场景畅想一下实现手术机器人普及这件事大概还要多久?
任文永:我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挑战,血管介入手术机器人今年上半年在中国才拿到第一张证,这个赛道里还有很多“marketing access”的工作很多要做,包括收费目录,进入医保等等,但多久能成熟?明年应该是个获得注册证的爆发年。
对于我们来讲,要以商业化为目标进行产品设计开发,因为像DRG等收费政策本质上是临床场景的重构过程,包括手术人员、方式、过程,以及收费。因此我们在产品设计开发过程中就要充分思考产品的设备、耗材及服务的成本,以及与医院、医生及患者的交易模型。简单点总结就是:第一,帮医院管理者算好账,产品在临床应用中的费用构成及收费模式;第二,用卓越的产品力解决术者的效率和意义,提高手术安全性和手术效率,并降低职业风险;第三,用扎实严谨的临床研究数据来突显患者获益,并做好用户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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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长征:没有人会质疑微创手术的价值,从90年代开始,微创手术经过了非常快的速度发展,我想手术机器人也和传统腹腔镜手术所经历过的过去30年一样,可能会在未来的10年当中会有高速的发展,这个手术量是非常的大。
除了刚才各位提到的安全性、有效性、精准智能所有的这些特征之外,我相信如果要普及的话,还需要能够做到学习曲线比较短、易学易用、性价比比较高,这才可以普及。中国大概有十几万间手术室,想象空间非常大。所以,我相信有一天,可能不是很遥远的将来,在中国所有能微创手术的手术室里面,手术机器人可以成为一种标准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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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威:我相信骨科手术机器人对骨科医生来说成为他的帮手了,这一点大家都不会怀疑了。举一个例子,2018年的时候,全国骨科年会大概只有一篇报道了医生在临床上拥有的骨科手术机器,在两天前结束的西安的最新一届的全国骨科年会上,总共三天的日程,有一天半在讨论骨科手术机器人在骨科不同的领域里边的运用,那足以证明骨科手术机器人未来在中国发展的潜力是巨大。所以不用怀疑,这个骨科手术机器人在中国的运用。我相信这个爆发是指日可待,但是要普遍在骨科运用,还要加以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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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兆东:因为植发的手术相对简单,没有前几位的手术难,植发手术在人的皮上只有三毫米的深度,我觉得现在就能用,大家需要植发也可以找我,在我的朋友圈里经常炫耀,我说我产品拿证之前我会一直保持公益植发,保大家有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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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颖:我们可以看到在不同的科室、不同的手术室,大家都对未来还是充满了乐观。我们认为手术器人作为医生非常好的助手,一个智能的助手,会改变未来的手术范式。不同科室成熟度不太一样,腹腔现在目前是国产替代,同时不断有引入新技术的颠覆者。无论是拿证,还是医生的接受度、成本等等,从过去五六年来看,行业接受度越来越高了,医生都愿意来尝试,在政策支持下,同时又拥有“消费升级”渴望,患者也更希望接受更加微创无创、恢复快的手术,都将助力这个行业更加健康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