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性脱发随年龄变化趋势

2020年9月，关于雄性脱发还有很多未解之谜。但我们基本达成一致认知：雄性脱发和遗传、雄性激素（具体为双氢睾酮DHT）关系最大。我们都知道，雄性激素主要包括睾丸酮（T）和双氢睾酮（DHT），睾丸酮主要由睾丸分泌而来，双氢睾酮主要由睾丸酮经5α还原酶转化而来。

一般而言，雄性激素随男性性成熟在体内逐渐攀升，这个时间点和很多人开始脱发的年龄相吻合，也证明雄性激素对脱发至关重要。另一方面，成年之后，随着年龄的继续增长体内雄性激素呈下降趋势。关于这个观点在学术界也基本达成共识，有诸多文献可以作证【1，2，3，4】。

于是有人期盼随着年龄增长，雄性激素降低，从而使雄性脱发得到缓解。

但以上提到研究文献中，必须注意两点：

（1）关于雄性激素降低的研究多从中年男性（40岁）开始，研究中最小年龄40岁，平均年龄50岁到60岁，也就是说学术界认定的雄性激素随年龄降低大多从40岁之后的中年开始；

（2）所谓雄性激素降低中的雄性激素指的是睾丸酮（T），而不是对脱发其关键作用的双氢睾酮。

很多人认为双氢睾酮由睾丸酮转化而来，当睾丸酮降低双氢睾酮也降低，但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有文献【5，6】研究认为虽然雄性激素睾丸酮中年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呈下降趋势，但双氢睾酮却基本上维持原来水平不变。而非常重要的研究文献【4】通过十年时间追踪上千名男性，通过纵向研究数据分析，随着中年男性年龄的增大，双氢睾酮（DHT）不仅不降低，反而呈上升趋势。从研究的专业性和学术论文的质量判断文献【4】的结论更加可靠：男性中年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睾丸酮浓度逐渐降低，但双氢睾酮浓度呈增长趋势。

于是有人认为，中年之后双氢睾酮（DHT）浓度增高，所以中年男性脱发比例增大，脱发严重。从这个角度讲，DHT浓度升高对脱发确实没什么好处。这种观点和很多人的认知基本相符。

但我们依然需要注意几个问题：

（1）相比年轻人，中年之后的男性真的脱发更严重吗？我不认为真实情况是这样的。我在文章《关于雄性脱发一些问题的讨论》中说：脱发是年轻人的专利，而秃头是老年人的专利，中年是他们的衔接点。大多数脱发的人都是年轻时脱发严重，中年之后反倒稳定，或者已经无发可脱。这也是为什么年轻人不适合植发，而中老年人更适合植发。

（2）以上文献中研究的DHT浓度均为血液中DHT浓度，而真正决定是否脱发的是头皮组织中的DHT浓度，这两者有相关性，但绝非等同，很多时候我们默认两者呈正相关。这也说明为什么大多数脱发者血液DHT浓度正常却依然脱发，头皮组织内DHT浓度偏高。我在文章《谁开启了雄性脱发的开关？》中讨论过这个话题。

（3）之前的研究文献【5，6】一般认为DHT随年龄的增长变化不大，但文献【4】研究更加权威，数据处理更加科学，不仅做了横断面研究，更做了长达十年的的纵向研究，但不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的横断面研究都显示结果和文献【5，6】一致，也就是DHT基本保持不变，而纵向研究结果却惊人的发现DHT十年间每年增长3%，研究者给出的解释：这种DHT的持续增长是机体为了弥补T浓度下降，T浓度的下降与个人身体健康有很大关系，身体健康中年之后睾丸酮下降速率慢，身体不健康则睾丸酮浓度下降速度快，可能需要更多DHT来弥补以维持男性特征。

（4）横断面研究数据显示，年龄大的人DHT浓度并没有升高，纵向比较，确实有一部分人随着年龄的增长DHT浓度持续增高。另外，每年3%浓度的增长会不会真的让人脱发更加严重也值得讨论，因为非那雄胺治疗脱发抑制70%浓度DHT才会在头发上表现出作用，这种级别的DHT浓度波动会不会在头发上变现出来？

但我依然认为年龄对雄性脱发没有决定性的影响，你不太可能通过自己的年龄来预测或控制自己的脱发，目前你脱发的样子和环境、药物等有关系，但你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很可能是基因决定的，就如同一个人最终能长多高。

经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得到结论：

（1）中年之后（40岁以上，甚至45岁之后），男性体内雄性激素睾丸酮逐渐降低，而双氢睾酮却不降低，甚至有持续增高的趋势。重要研究文献【4】认为这是机体为维持男性性征对睾丸酮降低的补偿方式，双氢睾酮作为雄性激素的能力更强。

（2）我既不认为45岁之后脱发会变得更严重，也不认为脱发会因为年龄增大而有较大缓和（这里的严重程度，不是指脱发等级，而是指脱发发展速度）。我认为和之前没有本质区别。很多人无法理解这一点，认为中年之后脱发变严重是忽略了中年之前脱发者的累积效应，认为中年之后脱发缓和是忽略了很多人中年之后无发可脱，或者经过20岁到45岁雄性激素剧烈摧残之后剩下的毛囊都对DHT不那么敏感。

（3）但这和我们大多数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不用到达中年，我们大多数人就不再关注脱发。

更准确地总结：中年之后因为DHT持续存在甚至升高，会导致脱发（速度）持续或者变得更严重，但对大多数脱发者而言，此时脱发（速度）已经不具备持续加速的可能性，而对于剩下的头发或者从中年之后才开始脱发的人，这些头发本身对DHT的敏感程度就低，也无法表现出脱发加速恶化的趋势。总体而言，人到中年，身体具备了使脱发持续恶化，或者变得更严重的条件，但头发情况不具备，所以整体而言中年之后脱发并没有变得更严重，反倒是表现出有所缓和的趋势，但这并不是年龄的功劳。

参考文献：

【1】Harman SM， Metter EJ， Tobin JD， Pearson J， Blackman MR 2001 Longitudinal effects of aging on serum total and free testosterone levels in healthy men。 J Clin Endocrinol Metab 86：724–731

【2】Hsieh CC， Signorello LB， Lipworth L， Lagiou P， Mantzoros CS， Trichopoulos D 1998 Predictors of sex hormone levels among the elderly： a study in Greece。 J Clin Epidemiol 51：837–841

【3】Gray A， Feldman HA， McKinlay JB， Longcope C 1991 Age， disease， and changing sex hormone levels in middle-aged men： results of the Massachusetts Male Aging Study。 J Clin Endocrinol Metab 73：1016–1025

【4】Feldman HA， Longcope C， Derby CA， et al。 Age trends in the level of serum testosterone and other hormones in middle-aged men： longitudinal results from the Massachusetts male aging study。J Clin Endocrinol Metab。 2002；87(2)：589-598。 doi：10.1210/jcem。87.2。8201

【5】Barrett-Connor E， Von Mhlen DG， Kritz-Sliverstein D 1999 Bioavailable testosterone and depressed mood in older men： the Rancho Bernardo Study。 J Clin Endocrinol Metab 84：573–577

【6】Belanger A， Candas B， Dupont A， Cusan L， Diamond P， Gomez JL， Labrie F 1994 Changes in serum concentrations of conjugated and unconjugated steroids in 40- to 80-year-old men。 J Clin Endocrinol Metab 79：1086–1090

数学模型

从数学角度分析以上问题：

脱发等级随年龄变化的简化数学模型：定义脱发等级T（定义域为0≤T≤7）为年龄n（定义域为0≤n≤N）的函数T（n），脱发开始的年龄为n0，脱发发展初期[n0，n1]，发展为T1等级，脱发加速发展阶段为[n1，n2]，发展为T2等级，脱发发展末期[n2，n3]，脱发最终稳定年龄为n3，最终稳定等级为T3。

那么脱发等级关于年龄的函数可以表达如下：